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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大白兔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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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三卷:夏日的温情】 (37)离婚的代价(下)
  江雪还是每天奔波在找工作的人流中,人才交流中心成了她最常去的地方,有时候还去做促销,与那些学生和小她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一起,在商场和繁华大街上叫卖商品,她还加入到发小广告的行列里。
  这天,江雪又提了一塑料袋的牛皮癣小广告,来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大街上,开始见人就塞小广告,甚至还贴在停着的汽车和摩托车上,当然,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她还是很担心被人抓住的,眼睛四处的观察着来往的人群,像做贼一样。
  唐华开着车,中午约了个受他保护的黑道人物谈事情,刚把车停下,看到了江雪在街的对面发小广告。
  “这个贱女人,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!这种活她也开始干了,说不定她挺不了多久了,哼!看老子怎么收拾她!”
  唐华自言自语的说完,也不下车,拿出电话:“喂!我是唐华,怎么回事?有个女人在东大街繁华路段发小广告,你们怎么管理的,这样不是违背了市委市政府的洁净城市的根本理念了嘛。你少给我废话!快来处理吧!限你半个钟头处理完,要是超过半个钟头,我就处理你!”
  说完,他把手机一关,掏出香烟点上,靠在车子的座位上等待着看好戏。
  不到十分钟,城管和110都到了,两个警察和三个城管,把刚要跑开的江雪堵住。
  江雪认出一个警察以前到过自家里,忙陪着笑脸说:“是小李呀,还记得我吗?我是江雪呀。”
  这个叫小李的110警察,是个小头头,以前和唐华到过江雪家,还吃过她亲手做的菜呢,一看堵住的是以前常常嘴上叫的嫂子,他有些尴尬,咳嗽两声,开口说:“嫂子,对不起,你别为难我们,以后别来发这样的小广告了,今天的就算了,你走吧。”
  江雪听得出来,这个姓李的小警察也很为难,知道这又是唐华那个无赖指派他们来的,只好给他说:“我走了,你不是要被唐华整了吗,这样,该罚款多少,你说,嫂子没工作了,也没多少钱,你少罚点吧。”
  江雪在裤兜里掏出几张十元和五元的,一张张的叠着,然后抬头说:“五十元可以吗?嫂子只有这么多。”
  “算了,嫂子,这次就算了,以后不要再来发就可以了。”
  这个警察知道她和唐华离婚的事,这么好的一个女人,自己的领导却不要,他心里尽管很明白,可也没什么办法,只能这样帮她,挨骂就挨骂呗,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领导当孙子一样的骂过。
  “那怎么行,你拿着,以后嫂子不会再为难你们了。”
  江雪把手中的五十元塞给这个姓李的警察后,转身要走。
  “你站住!把东西留下!”
  一个城管大声的说。
  江雪站住,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,然后转身,泪花滚滚而下,独自走了。
  “人家把罚款的钱都交了,你小子还要这个干什么?真是的!”
  姓李的警察瞪了这个城管一眼,说了几句,和另一个警察走向停着的警车,然后给唐华打电话,汇报处理结果。
  对面的这一幕,唐华看得清清楚楚,他也没怪罪那个姓李的小警察,觉得这样已经够江雪受的了。
  本来江雪不用负担孩子抚养费用的,可她觉得作为一个母亲,出抚养费是一中责任,要是一个母亲,不能把孩子天天带在身边,连出点钱的责任也不负担的话,也就没了做母亲的资格,所以她坚持每个月要给孩子五百元抚养费,这点钱江雪的父母完全可以帮她给的,可江雪坚持要用自己劳动的收入来付,所以她才这样的到处挣钱,她想好了,就算自己去捡垃圾,也要交这五百元的孩子抚养费,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,而是情的问题。等孩子和他奶奶度假回来,她就要把这些日子挣的第一个五百元给孩子。
  江雪无声的流着眼泪,走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,现在唯一可以给她带来快乐的,就是等待儿子回来。
  赶尽杀绝,唐华要对江雪做的,就是这四个字。他今天见的人,表面上是个企业家,实际上是个黑道中混出来的人,是唐华帮助他‘洗白’的。
  “李总,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名了啊,电视报纸,到处都能见到你的照片。”
  唐华喝着酒,有些挖苦的说。
  “还不都是你唐局长的关照,呵呵,你对小弟的好,我永远记得。这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,请唐局别嫌弃。密码一到六。”
  姓李的把一张银行卡放在餐桌的玻璃转盘上,用手轻轻的转动着,把卡送到唐华的面前。
  “呵呵,那我不客气了,你李总就是会办事情,聪明人啊!”
  唐华把卡收下,接着说:“你可能也听说我离婚的事情了,今天约你见面,是想请李总帮我一个小忙,给你认识的那些企业老总们都打个招呼,别聘用江雪就可以了。”
  “是听说了那么一点,呵呵,唐局,你放心,只要你交代的,兄弟我不含糊。来,兄弟敬你!”
  姓李的能不答应吗。
  唐华举起酒杯,在桌子上磕碰了一下,算是领情了,然后一口喝干,咂了咂嘴,用筷子夹了点菜,放进嘴里嚼起来说:“李自强那个混球,你还记得吧?狗日的就因为不懂规矩,才死于非命的,要是他能学到你李总半点聪明,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。”
  姓李的多少听说了些唐华亲手毙了李自强的传闻,此时又听这个活阎王提起,他心里都发毛,满脸堆笑的说:“他那个人,也活该,不识时务的家伙,玩得也太过火了些。”
  “你李总就是聪明,不过,该藏的时候,也别太露,不然,我也不好办,上面的人那里,我也不好交代,有些事情,尽量的低调。”
  唐华有些微醉的看着姓李的说:“以后,你我还是少见面的好,有什么事,电话里说说就完了,我可不想再惹出像李自强那样的麻烦来。今天就到这里吧,我下午还有个会。”
  说完,唐华站起来先走人。


【第三卷:夏日的温情】 (38)生命的长度与宽度
  江雪离婚后的磨难在唐华暗地里使坏下,不断的升级,而蒋晓芊的病情也在一天天的恶化,王老五为了这个快死的女人,几乎忘记了远方那个身心憔悴的心里女人,毕竟,他是一个人,不是神,分不了身。
  如果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的生命长度拉长一点,使生命的宽度变得更宽一点的话,这样的好事,为什么不去做呢,为什么就不能抛开自己,放下包袱,多给予对方一些爱呢?这样做,在延长别人生命的同时,也是在给自己的生命增加着宽度。
  这些日子来,王老五就正在给蒋晓芊的生命增加着长度,本来被医生下了死亡判决的女人,在王老五的关爱下,生命的奇迹在一点点起作用,同时,王老五也给自己的生命增加着宽度,他把全部的精力和爱,毫无保留的给予着蒋晓芊,最起码在这段时间里,他心里只装着她。
  王老五请陈铭川从韩国购买了几斤天字号的高丽红参,还请青海的同学购买了最好的虫草,每天让蒋晓芊母亲给她炖汤喝。
  王老五陪伴蒋晓芊在病房里,经常用笔记本电脑玩电子游戏,他买了最好的家庭电玩设备,把个病房弄得象个高级游戏厅。有时候,晚上还给她读书,蒋晓芊最喜欢《红楼梦》王老五每当读到林黛玉时,她都会陪着书里的女主人公流泪伤感,当王老五读到刘姥姥进大观园时,她也跟着嘻嘻哈哈的笑,王老五还给蒋晓芊读普希金的情诗,听在蒋晓芊耳中,仿佛就是王老五在给她说着情话,心里那种温暖和精神的满足,让她忘记了死亡和病痛。王老五还买了一些爱情喜剧片的DVD碟子,和她一起看,两人看到高兴处,都会相拥着笑得泪都出来。有时候,王老五会带她去听音乐会和吼秦腔,以前蒋晓芊没认真听完过一场,现在却可以在王老五的陪伴下,完整的欣赏到艺术的精粹。王老五还经常开车带她去兜风,到野外去看自然风景,甚至还带她去泡温泉,带她到西安最好的饭店吃饭,陪她一起做运动和听音乐,只要是王老五能想到的,都会让她尽情的享受。
  蒋晓芊常常给王老五讲她自己小时侯的趣事,讲米脂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,讲她的第一次恋爱,说起她第一次的恋爱,蒋晓芊这天晚上临睡前讲道:“那是我高中二年级,当时我是学校的播音员,喜欢我的那个男生,是全校女生公认最帅的一个,比你帅多了,有一米八几的身高,爱穿牛仔裤,还喜欢打排球,每当他打排球的时候,球场周围都围满女生为他加油,有的女生常常因为他而争风吃醋。”
  王老五打断她:“你也为他争风吃醋过吧?别不好意思,是不是有过呀?”
  “才不能,我才没为他吃过醋呢!”
  蒋晓芊脸羞红着争辩:“反而是别的女生因为他喜欢我而吃我的醋。记得有一次,我播音完,从播音室出来,他在楼下等着我,我们一起回家,刚走到校门口,一个比我还高,比我还胖的女生,领着四五个女生拦住我们,她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,有两个还双手叉腰的瞪着我,当时自己还真怕她们把我给吃了。我躲藏在他的身后,只听那个高胖的女生说:‘昨天,我约你晚上八点在学校足球场边的杨树林里见面,你为什么放我鸽子?’他回答说:‘我可没答应和你见面,怎么能说我放你鸽子呢。’那个女生冲上来,我听到啪啪两声后,那个女生看着我说:‘这两个耳光,是他替你挨的,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他和你在一起,我还煽他!’说完,她和几个女生才跑开,我从他背后钻出来,只见他两边的脸上还留着手印,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睛,眼眶里含满着泪花,有些尴尬又很委屈的对我说:‘没想到你们女生的手还真重!’”蒋晓芊学着那个男生当时委屈的模样说完,首先哈哈的笑了起来。
  “那后来呢?后来怎么样了?”
  王老五也哈哈的笑着问。
  “后来?什么后来?没有后来了,他从那次后,再也不敢去播音室楼下等我了,怕再挨女生的耳光,也没再找过我,直到我们各自考上大学后,都没联系过。”
  蒋晓芊的初恋,就这么因为喜欢她的男生被女生的两耳光给打结束了。
  “大学时候,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求你呀?你这么漂亮的女生,在学校一定很多男生追求过你。”
  王老五很喜欢听她用美妙的声音讲她自己的故事。
  “那当然,可多了!足足有一个加强排!可我那时侯只喜欢一个男生,他是个敢说敢做的活跃份子,老师见到他都头疼,他常常做出些很出格的事情来。”
  蒋晓芊讲到这个男生时,眼光放着光彩,说明那时候她很幸福。
  “单相思吧?人家不喜欢你,对不对?”
  王老五和她开玩笑的说。
  “才不是呢,我和他恋爱了,真正的那种恋爱,我们一起到图书馆上晚自习,一起在校园散步,晚上还在校园的草地上相互拥抱亲吻呢。这叫单相思吗?”
  蒋晓芊说到这些,脸颊红润,充满着情窦初开的那种羞涩美。
  “哈哈!不是单相思,当然不算单相思。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?”
  王老五没忌讳什么,很自然的就问了出来。
  “恩,是的,是第一个,也是最不好的一个。我没感觉到快乐,反而很疼,他可能有些急,在我那里的外面冲撞了半天,才进去的,当时我确实很不舒服,还没任何感觉呢,他就完事了,所以我们毕业后也就分手了。”
  蒋晓芊也很坦诚的把自己最隐私的秘密说了出来。
  “好了,今晚说累了,快睡觉吧,以后慢慢的再讲给我听,你的情史,像电视电影里的故事,很好听。”
  王老五怕累着她,每次都只让她讲一点点,他还有个想法,那就是要她天天这样的讲下去,这样她就可以多活长一些日子,还可以忘记悲伤和痛苦。
  王老五在陪伴她的日子里,也给她讲自己童年的快乐,讲他小时侯是如何的调皮,如何的和小朋友打架,如何爬树上掏鸟窝,过年放鞭炮时,他还把鞭炮丢到了他三叔的头发上,把他三叔的头发炸了个坑,等等一些趣事。但很少讲他自己的情史,和他有关的女人,更没讲江雪的事,他担心蒋晓芊吃醋,女人往往在这个方面比男人敏感,每次蒋晓芊一问,自己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岔开。
  就这样,王老五用不同的方式,在延长着蒋晓芊生命的长度,只要蒋晓芊想做什么,王老五都满足她,让蒋晓芊想不到的是,王老五竟然能变着花样的满足她需要的一切。
  王老五的付出没有白费,不到一个月时间,蒋晓芊的体重增加了几公斤,面色逐步的红润起来,疼痛明显的减少,好长时间没再用杜冷丁了,只是口服曲马多来偶尔止痛。
  蒋晓芊母亲看着自己女儿一天天的在王老五的呵护下活过来,给王老五不知道说了多少感谢的话。
  王老五也经常给家里父母和寒冰打电话,但没向他们提起自己在照顾病人,每次都是背着蒋晓芊讲的电话,他也给江雪打过几次,是按自己手机里存着的号码打的,但每次都提示关机,虽然有时候自己静下心来,也会为江雪担心,但仔细想想,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担心,毕竟人家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,心想她再怎么伤感,也决没有蒋晓芊这样的悲伤。
  王老五和医生交谈过几次,知道蒋晓芊的日子越来越短,虽然现在因为爱和补药的作用,使她看上去有了恢复的迹象,但这并不能掩盖她随时有死去的事实。王老五每天都在提心吊胆,每天晚上在蒋晓芊睡下后,都害怕她第二天醒不过来。以前王老五以为做她这个职业的人生活是多么神秘,有很多人都很羡慕她们,但他现在了解了,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累都苦,没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,人们在电视报刊里看到的是她的优秀华丽的一面,她的痛苦和无奈的另一面,只有了解并理解她的人才知道。
  蒋晓芊的光环随着她在电视上长时间不露面而慢慢的消失着,取代她的新人逐步的让人们所接受,一般人会为此感到很难以接受,但蒋晓芊却无所谓,她觉得自己这样蛮轻松自在的,甚至她给王老五说她要感谢这个癌症,要不是自己得了这个病,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相处这么长的时间。她从不拒绝王老五为她做的一切,她知道王老五心里有她,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,所以她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王老五对她的爱。
  进入八月,王老五要去干沟村验收水窖工程,蒋晓芊想陪他一起去,但王老五怕出意外,没让她去,告诉蒋晓芊自己就去两天,很快能回来。


【第三卷:夏日的温情】 (39)姑娘的初吻(上)
  王老五是自己开着蒋晓芊的车去干沟村的,一早的从西安出发,下午五点多才到。他还没到村口,村里的乡亲门都在村外早早的等候着他的到来,看见他的车子,郝冬梅给乡亲们说是哥到了,于是锣鼓声,唢呐声,腰鼓声不绝于耳,王老五把车停下,微笑着走出车里,和村长支书及乡亲们握手。陈老师走上来拉着王老五的手说:“王总,今天是咱干沟村历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,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!”
  “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?”
  王老五在陈老师的耳边大声的问。
  “是什么呀?”
  陈老师也大声的问,他知道王老五这个人一向做事与众不同,总是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。
  “我想喝口水窖里的水!”
  王老五大声的说,和乡亲们挥手打着招呼,像个伟人般。在这些朴实的干沟村民的眼里,此时的王老五,比伟人还伟大,那些伟人们没办法给他们解决的大事,干渴了几辈子人的大事,被这个不是伟人的王老五给彻底的解决了,从此再也不会干渴,连牲口喝的水都足够了,以后每家可以多养几头牛和几头羊,富裕的日子是指日可待,淳朴的村民们,能不把这样的一个人,当恩人吗,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王老五这个人,感激这个人,即使没人组织,他们也会在村口夹道欢迎王老五的到来。
  乡亲们簇拥着王老五,把他迎送到村公所,村公所里已经有早到的县领导和乡领导,大家都在那里尴尬的等候着,似乎王老五是他们的首长,他不来,这验收工作就没法进行,现在这个不是首长,胜似首长的男人在村民的簇拥下到了,他们一个个脸上苦笑着。老乡们没像迎接王老五那样的迎接他们,在他们开车进村的时候,远远看见村民站在村外,一个个高兴得以为是村民在夹道欢迎他们呢,以为他们的政绩出众,感动了村民,所以村民在夹道欢迎,可他们的车都开到村子里了,也没听到一声欢呼声和锣鼓声,甚至他们坐在车里往外看的时候,见那些村民很不屑的用眼神看着车子,似乎压根没把他们这些父母官看在眼里。可王老五的车一来,村民们就像过节一样的欢腾,朴实的农民,用他们朴实的方式,也是最高待遇的欢迎着王老五,每个人,从老人到孩子的脸上,洋溢的是无比的欢乐,比过大年还热闹。有个领导苦笑着对其他领导说:“这就是钱的力量,钱比权更容易流通,更好使啊!”
  王老五被村民欢呼簇拥下,走到村公所,看到这些领导们都在,忙装着笑脸,走上去一一和他们握手,还不忘记说几句客套话:“感谢领导们对干沟村人畜饮水的关心!没有你们平时的辛苦,现在村里的水窖说不定还没建起来呢。”
  这话听在那些领导们的耳中,犹如讽刺,好在他们脸皮厚实,习惯了这样虚伪的吹捧,所以一个个都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。
  郝冬梅一直默默的跟在王老五的身后,从见到他到现在,始终没说过一个字,这次见王老五,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,没了往日那么的单纯了,不是她这个人不单纯了,而是她的思想发生了变化,怀春的黄花闺女的心事,永远是最复杂的。她很想问问王老五关于蒋晓芊的病情,可没机会,想问问自己写的信有没收到,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问,想和他说说这些日子来自己在这里如何的想他,但有担心,担心自己说出来,被他笑话。总之,郝冬梅复杂了,那个天真淳朴的姑娘,此时的心境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她爱上了王老五,爱上了一个她这样年龄不该爱的男人。
  王老五从这些领导的口里知道,明天市里的领导也要来凑这个热闹,所以这些县乡的领导提前一天到,做些表面的准备工作。王老五明白了他们的目的,他们不辞辛劳的来,是打算把验收工程的竣工仪式弄得动静大些,毕竟这也是领导们的政绩工程嘛,动静能不搞大吗?所以在领导们开会讨论明天的竣工仪式时议程时,王老五在郝冬梅和陈老师的领路下,去看水窖,他们一家家的看,王老五还亲自用瓢接了水窖的水喝,比上次来喝的带着泥土味的水好喝何止千万倍,王老五问了水窖的储水量,卫生消毒措施和管理等等问题。她每到一家农户家里,主人都很热情,把家里好吃的干果和新鲜水果拿出来招待王老五,他不要,村民就硬往他兜里塞,往他怀里送。这一个傍晚,王老五几乎把一辈子感谢的话都听完了。
  晚饭是在郝冬梅的叔叔家吃的,陈老师也作陪。郝冬梅的叔叔杀了只大母鸡和一头羊,知道王老五要来,郝冬梅的叔叔还专门一早的到乡里买了些蔬菜回来,担心王老五吃不惯面食,还特意买了大米给他煮了米饭。
  王老五听到郝冬梅给他讲这些,感动得王老五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  在吃饭的时候,郝冬梅才有机会问王老五:“晓芊姐姐好些了没?”
  “人精神了很多,她说想你呢,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,你也快开学了,小学校的工程就请陈老师多费心。”
  王老五手抓着羊肉,撕着吃,他手里还没吃玩呢,郝冬梅的叔叔何婶婶,又给他放到碗里,劝他多吃点,王老五呜呜的说:“这羊肉真好吃,和那些用添加剂喂养出来的,就是不一样,香!真香!”
  然后问陈老师:“学校的教学用具都买齐全了吗?下个学年,有没有新老师来?”
  “上次和冬梅去买教学用品,还真是多亏了蒋记者,没想到她的名片也很值钱嘞,为咱们省了很多的钱,那些卖教学用具的人,听说是蒋记者的朋友,还专门送了一部分给咱们嘞。”
  陈老师用手把眼镜向上推了推,憨厚的笑笑,接着说:“我已经向乡教育组打了要人报告,由他们向县教委申请要人,可能在开学时,就能来两个刚毕业的师范生,这下孩子们的课可以正常的上了。”
  陈老师满嘴油油的,是啃羊肉啃出的油。
  “你这个校长以后也就不再是光杆司令啦,哈哈!”
  王老五和陈老师开起玩笑来。
  “俄请了几个能吼几嗓子的乡亲,今晚要好好的给你吼上几首纯正的陕北民歌嘞。们都说了,为你这个打恩人,就是把嗓子吼破,也心甘嘞。”
  陈老师笑呵呵的说。
  “好啊!那我可有耳福了!有没有红高粱酒喝呀?”
  王老五高兴的问。
  “红红的高粱酒吗?有!当然有,俄自家酿的,可与你们常喝的葡萄酒相媲美嘞!上次你来的时候没有,那是因为没水,这次有水了,所以酿了点自家喝的,俄专门给你留着一坛最好的嘞!”
  陈老师看起来文邹邹的,其实也有着陕北汉子的豪爽。
  这一夜,在郝冬梅叔叔家的窑洞里,王老五醉了,被红红的高粱酒灌醉了,也被那几个民间歌手的民歌吼醉了,还为这里乡亲们的热情给陶醉了。他醉得忘记了最近一个月来的烦恼,醉得像个神仙似的忘记了人间的烟火,他多想就这样的一醉不醒,没有疾病、没有爱、没有恨、没有思念的痛苦。也醉得他很孤独很凄凉,他一想到蒋晓芊快要死了,就难过得一口接一口得喝酒,可是,他越喝越难受,什么借酒浇愁,都他妈的是屁话,酒根本解不了愁,只会更加的让人愁。
  王老五喝得眼泪花都流下来了,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,一个人跑出窑洞干呕起来,可怎么吐不出来,就像心中的苦说不出来一样的难受,他嗷嗷得,干呕得肠胃都要都流了出来似的。
  郝冬梅一直默默的看这王老五,见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这高粱酒,想劝劝他少喝点,可见他那高兴的样子,又不想破坏他的心情,于是由着他海喝。看到他忽然跑出窑洞,知道他喝多了,也跟了出来,走出窑洞,见他远远的蹲在地上干呕,心疼的忙走过去,在他背部轻轻的拍着。然后等王老五稍好一些,才扶起他来。
  此时,王老五的醉眼里看到的郝冬梅,一会是江雪,一会是寒冰,一会又变成了杨汇音,最后还以为她就是蒋晓芊呢,就给她说:“晓芊妹妹,你不能死,我不要你死,就是我死了,你也不能死,我要你活着,好好的活着,答应我,你会好好的活下去,活下去!”
  王老五在郝冬梅的搀扶下,说着胡话,回到窑洞里,隔壁窑洞里的歌还在吼,酒还在喝,但他听不到也喝不下了,等郝冬梅把他放倒在窑洞的炕上,像睡死了过去般,没了知觉。
TOP Posted: 05-21 10:00 #36樓 引用 | 點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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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三卷:夏日的温情】 (40)姑娘的初吻(下)
  郝冬梅看着王老五醉成这样,听到他说着不要蒋晓芊死的话语,所谓酒后吐真言,她这才知道他心里很苦,一个看似很坚强的男人,一旦撕去伪装,他也是脆弱得可怜。
  王老五的脆弱在这次酒醉后完全暴露在郝冬梅的眼前。
  郝冬梅既看到了他的泪,也看见了他的心,不觉想起蒋晓芊给她说过的话:‘……以后你要好好的守侯着哥,他也很孤独,需要人疼呢。’现在郝冬梅终于明白了蒋晓芊当时说的话,王老五如此的会关心、疼爱一个只相处没多久的女人,郝冬梅是深受感动,感动之余,她还恨自己,恨自己自私,恨自己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?只一心的爱他,而不理解他,一心只想着也能得到他的爱,但王老五内心的那种爱,自己却没能完全理解。郝冬梅觉得自己很自私,她为自己的这种自私感到羞愧,与王老五心里的爱相比,她觉得自己的爱,根本算不上爱。
  郝冬梅坐在王老五身边,见他用手抓衣服,似乎想把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,她明白了,他是热,想凉快呢。于是,郝冬梅动手帮王老五脱起衣服来。
  王老五穿的是短袖花格衬衫,郝冬梅从他衣服的第二个纽扣开始慢慢的解,在解的时候,自己的心像小鹿一样欢蹦乱跳的,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的帮一个男人脱衣服。等衣扣全部解开,郝冬梅犹豫着要不要拉开衣襟,她既想看看王老五光着身的样子,又害怕看,这种少女的情怀,只有当事人能真正明白。
  王老五睡得很沉,没再说胡话,呼吸有些粗重,郝冬梅都能闻到他口鼻里呼出的酒味。
  郝冬梅偷偷的看看窑洞口,生怕被人看见似的,其实,每个人都知道,今晚这个窑洞属于王老五,不会有人来打搅这个恩人睡觉的,就算她和王老五做些更亲密的事情,也不会有人知道,可郝冬梅还是有些担心。
  在昏黄的灯光下,王老五的脸也显得有些红黄,他静静的睡觉模样,像个孩子。郝冬梅用手抚摸着他的脸,自言自语的说:“哥,我知道以后该怎么爱你了,你不会再孤独的,有我,你永远不会孤独。”
  说完在王老五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。这是她的初吻,也是她最爱的吻,尽管不是那种湿吻,但她的心,一个姑娘的心已经随着这一吻,毫无保留的献给了这个吻过很多女人的男人,她决定要终身的守侯他,和他一起快乐,与他一起痛苦,把自己的欢乐带给他,痛苦留给自己,她要用自己不顾一切的爱,去夺走他的孤独,驱赶走他的寂寞。
  就这么轻轻的一个吻,让郝冬梅下定了决心,她似乎不再觉得难为情了,开始把王老五的衬衫往两边拉开,露出他结实的胸腹,健美的男人躯体,不停的随着呼吸起伏着,在郝冬梅看来,显得尤其的诱惑,她忍不住的伸出手,抚摸起王老五的胸,手指慢慢的滑向他的肚皮,她的手指有些颤抖,她的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。随着手指滑落,郝冬梅摸到了王老五牛仔裤的皮带,她停了一会,就一会,然后很慌乱的解开了王老五的皮带,她怕响声惊醒王老五,稍微停顿了一下,看了眼王老五的脸,见他没任何反应,才开始解开牛仔裤的铜扣,然后慢慢拉开了拉链,拉链发出的声响,刺激着郝冬梅全身,她的心跳随着拉链快拉开而加剧着。
  王老五像个死人,任凭郝冬梅摆布着。
  郝冬梅拉开牛仔裤的拉链后,看到了王老五灰色的三角裤,三角裤上缘,有几根黑毛露出,像是有意的引诱着郝冬梅,她几乎停止了呼吸,瞪圆了眼睛盯着露在外面的几根黑毛,忍不住的用右手食指去碰了一下,像是被电了似的,立刻缩回了手。她不敢再往下看,手忙脚乱的把王老五牛仔裤退下,然后再扒拉下他的衬衫,用一条薄被盖住王老五几乎全裸的身体。
  做完这一切,郝冬梅跪在王老五身边,羞涩的微笑,理理发稍,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王老五。
  郝冬梅终于知道什么叫恋爱了,眼前的这个醉汉让她明白了爱是什么,爱就是将欢乐奉贤给对方,把痛苦留给自己,王老五为蒋晓芊所做的,就是郝冬梅未来要做的,所以郝冬梅在这个晚上,在这个醉汉的身旁,心花怒放了,那朵含苞的花终于绽放,在人间真爱的浇灌下,开出了爱的花朵,这朵花是为浇灌者而开,为所爱的人而散发芳香的。
  郝冬梅痴痴的看了一会王老五,然后再俯下身子,在他嘴唇上深深的又吻了一下,这次和刚才不同,刚才是慌张的,这次是有意的,但她也只是用自己的嘴唇,没伸出舌头,她还不懂什么叫湿吻。吻完后,她的心似乎平静了很多,慢慢的轻轻地下了炕。
  这一夜,郝冬梅失眠了,为爱失眠,这是每个恋爱的年轻人都有的失眠,尤其是在初恋的时候,被甜蜜的爱陶醉得不想睡觉。但郝冬梅的失眠不是因为甜蜜的爱,而是因为苦涩的爱,她知道爱上这个男人,是她未来一辈子的苦涩开始,她才刚开始学会爱就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,她从王老五对蒋晓芊的那份爱上,看到了他的多情和重情,她没为王老五的这种多情吓住,而不敢往前走,反而觉得他是个真正懂得情爱的男人,所以她把自己的初吻奉贤给这个男人,这个别人常说的花心男人。她这样做,不是感激,更不是回报他对她的好,而是一个少女真心的付出,很纯洁的那种付出,丝毫不后悔的一个初吻,也没任何肉欲的一个初吻,一个姑娘对一个男人的初吻。
  王老五醒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爬上很高,他不记得自己的衣服是被谁脱的,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,在呕吐的时候,郝冬梅这个丫头来了,后来的事情,他就不知道了。他摇摇发晕的脑袋,看看自己只穿条三角裤的样子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:“不好!是冬梅!”
  他赶忙找到衣服穿好,慌张的走出窑洞,他听到从村公所那边传来喧哗声,很是热闹。
  “哥,你起来了。”
  说话的是郝冬梅的堂弟,他给王老五端来洗脸水。
  “你姐姐到哪里去了?”
  王老五见是郝冬梅的堂弟,假装镇定的伸着懒腰问。
  “姐去学校工地,娘和爹都去村公所开会了。”
  郝冬梅堂弟把装满水的脸盆放在王老五面前说:“哥,你洗脸吧。”
  “哦。你今天要做什么?”
  王老五开始洗脸,没抬头的问。
  “放羊嘞!嘿嘿!”
  郝冬梅堂弟站在边上,傻笑着回答。
  “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?”
  王老五不想去参加什么仪式,但又没事可做,所以想和他去放羊。
  “哥要去哪?”
  郝冬梅刚走回来,听见王老五问自己的堂弟,就问王老五,她显得很自然,还是以往那样的神情,没半点羞涩。
  “你怎么回来了?学校没开工吗?”
  王老五用毛巾擦着脸问,观察郝冬梅的脸色,想从她的面部表情看出点昨晚的事情来,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。
  “俄只是去看看,有陈老师在那里呢。”
  郝冬梅说着进窑洞给王老五做早餐。
  王老五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嘀咕开来:‘这丫头,装这没事似的,还蛮老练的嘛。难道不是她给我脱的衣服吗?要是她脱的,不会这样啊?奇怪?’吃完早餐,王老五和郝冬梅兄妹两一起赶上羊到山里。他小的时候,没有羊可放,那时候都是公有,自家没什么牲口,有也只是一两头猪、几只鸡而已,所以第一次放羊,王老五觉得很新鲜,他也学着陕北人一样,头扎白条巾,上身穿上郝冬梅叔叔的对襟小白褂,把旅游鞋换成布鞋,那样子如果脸再黑一点,灰一点,完全就是个陕北汉子,他的这身装扮,把郝冬梅和她堂弟笑得前仰后合的没个完。
  王老五边赶着羊,边吼着昨晚听过的歌,在这黄土高原上,他的胸襟似乎也开阔了很多,心情无比的愉快。
  看辽阔的黄土地,和看无边无际的大海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,大海是柔中带刚的那种力量,黄土地是那种刚中带柔,像人的脊梁,王老五喜欢这样的脊梁,很合他的性格,粗旷而不失柔情,奔放而不失内敛。
  郝冬梅跟在他的身后,像个小媳妇一样,有些羞涩,她看着王老五的背影,想起昨晚献给他的那个吻,摸过他的肌肤,看到他的黑毛,似乎眼前的这个男人,此时也是光着身子,看得她有些陶醉,昨晚帮他脱衣服,偷偷吻了他,今天再回想起,倒觉得越加的羞涩,觉得自己的唇上,还痒痒的舒服着呢,似乎还留有他的体温,所以她自个羞红着脸走在后面,像是怕王老五看见自己害羞似的。
  “冬梅,你怎么啦?走不动了吗?”
  王老五回身看着郝冬梅问,他看出来了,昨晚是她给自己脱的衣服无疑了,见她羞红着脸,眼神迷乱,他明白了这个姑娘看到了自己的身体。
  “看你这么高兴,和昨天晚上完全是两个人。”
  郝冬梅喘着气走到王老五身边,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水,脸红扑扑的。
  王老五看着这个淳朴的陕北姑娘,是那么的和这片黄土地不相配,如此的黄土地,怎么就能养育出如此漂亮的姑娘呢?他真是不敢相信:“我昨晚喝醉了是吗?哈哈!好久没那么痛快过了,真是舒畅啊!”
  王老五用这样爽朗的笑声,消除了自己和郝冬梅的尴尬,他不表现出来自己知道了昨晚的事情。
  “哥,你的头不疼吗?要不,咱们先回去吧。”
  郝冬梅担心王老五昨晚没睡好。
  “不疼,红红的高粱酒,好喝,头一点也不疼。”
  说完,王老五大声的唱起《红高粱》里的主题曲:“……喝了咱的酒啊!上下通气不咳嗽,喝了咱的酒,一人敢走青煞口……”
  王老五的歌声回荡在广袤的黄土地上,空旷的黄土地,此时正用宽广的胸怀,包容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,有着真性情的汉子。
  郝冬梅和她的堂弟,甩着放羊皮鞭,也跟着王老五唱,乐得郝冬梅堂弟放羊以来,从没这么开心过。
  “梅姐,哥真是个好人嘞,俄喜欢他,没架子。”
  郝冬梅堂弟说道。
  郝冬梅看看王老五那洒脱的样子,微笑着回答堂弟的话说:“他这个人,脾气可怪着呢,总让人琢磨不透,有时候淘气起来,像个孩子,有时候却又无所不能,什么事都难不倒他。”
  郝冬梅看王老五的深情眼神,被她堂弟看出来了。
  “梅姐,你喜欢哥吗?”
  她堂弟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。
  “去!你个小屁孩,懂什么呀?”
  郝冬梅娇羞的瞪了堂弟一眼后说,那脸蛋更加的红了。
  她堂弟呵呵的笑着跑开了,吆喝起羊来。
  王老五还在高声的唱着歌,是那么的自在,又那么的洒脱。
  郝冬梅看着王老五开心的样子,心里也被他的那股高兴劲感染着,合着王老五的歌声,也小声的哼唱起来。她的内心里,装满了爱,这种爱,让她忘记了王老五的年龄和身份,她又想到了昨夜给王老五的那个初吻,这是她人生的一个起点,她把这个初吻看得比命还重要。想着以后自己可以守侯在这个男人身边,她就有些全身烧烧的感觉,看着不远处的王老五,她多想跑过去问问他,问他有没有收到给他的信,那封自己经过思想斗争,才鼓起勇气写出的,表白了自己爱的信。


【第三卷:夏日的温情】 (41)爱要怎么说出口
  王老五很逍遥的当了一天放羊倌,是最近这些日子来,最轻松的一天,看够了陕北的风景,其实也就是一山山的黄土而已,可是他把这些黄土当作最美的风景来欣赏。
  郝冬梅能这样的陪伴着王老五在山上放羊,让她有种错觉,很想就这样的生活下去,没有大都市的喧嚣,没有人与人的欺诈,更没有人与人勾心斗角,她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,只要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天天相伴,放羊唱歌过神仙似的日子,今天她也很开心,给王老五讲解羊喜欢吃什么草,不喜欢吃什么草,每天还要给羊喂点盐,这样羊长得才快,产奶才多,下崽才勤,羊肉才好吃等等。
  王老五他们把羊赶回村里,太阳也快落山了。村长支书及陈老师都在等他,见他打扮成个村里人样,都乐了。
  “今天的验收都结束了吗?”
  王老五在郝冬梅端来的洗脸盆里洗着脸问。
  “领导们走了,在验收书里都签了字。市里还给海川集团送了块匾,算是感谢海川集团给干沟村的帮助。”
  村支书给王老五说。
  “王总要在干沟村住些日子吧?”
  陈老师问。
  “哈哈!是不是怕我住在这里不走啊?”
  王老五开玩笑的回答。
  “不是那个意思,你要是永远住下去,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。”
  陈老师有些尴尬的用手搔着头解释。
  “明天一早走,我倒是想多住些日子,可西安那里还有事呢。”
  王老五把脸洗完后,用洗脸的水再洗脚。
  “哦,明天一早走啊?中午走好不好?”
  村长像还有什么事,小心的问。
  “早点走好,现在是雨季,路不好,怕耽误了行程啊。”
  王老五抬头看着村长说。
  “好吧,俄知道了。你早点休息吧。”
  村长似乎没把话说完,和支书及陈老师走了。
  在吃晚饭的时候,郝冬梅叔叔把上次王老五留下的钱还给他:“王总,这钱俄不能收,要是收了,老天爷爷也不高兴嘞。”
  “我是给孩子读书用的,又不是给你的,关老天爷爷什么事嘛。你不收下,是不是看不起我呀?以后不想让我来了,是吗?”
  王老五表情严肃的说,像是很生气的样子。
  王老五的话,让郝冬梅叔叔觉得不收下都不行,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  “叔,你就收下吧,这是哥的心意,你不收,他会生气嘞。”
  郝冬梅停下吃饭,忙给她叔叔台阶下。
  “你收下吧,孩子读书辛苦,让他买点营养的东西吃。我以前在外面读书的时候,知道吃不饱的滋味。”
  王老五把碗放下,说起这事,他的脑海里又想到了江雪。
  “嘿嘿,那俄就听王总的。还不快谢谢哥。”
  郝冬梅叔叔憨笑着说,并让自己儿子谢王老五。
  “谢谢哥!”
  郝冬梅的堂弟说。
  “你考上大学的那天,才是真的谢我,我要的谢,是要行动回报的,可不是口头上的哦。”
  王老五给这个小伙子鼓劲。
  “哥,明天我们真的一早走啊?俄还想去看看娘嘞。”
  郝冬梅想在走前再去看看娘。
  “好啊,明天我们从你娘那里走,顺便去看看你娘。”
  王老五接着说:“但要早点走,晚上早点睡吧。”
  王老五他们吃饭说着话的时候,村长、支书和陈老师都没回家,他们分头一家一家的跑,把明天王老五要早走的消息,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们,要他们把送王老五的礼物包好,明天一早到村口集合,本来已经早就给村民们说好中午送别的,可王老五却要一大早的走,所以他们只好连夜再次通知村民改时间的事情。
  第二天一早,天才刚亮,王老五和郝冬梅从她叔叔家出来,也没见她叔叔婶婶出来送,王老五觉得这样好,像上次那样的走,走了也让人心酸呢。
  郝冬梅知道怎么回事,但没告诉王老五,她就是要他吃惊,要他感动。
  王老五走得很慢,他走几步停一会的四处看看,然后再走几步,再看看,他喜欢这里,和他小时候生长的环境很相似。
  在走到村口前,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,他笑了,这次他笑了,觉得这个村的人很有意思,喜欢把同一样的事情重复着做,所以王老五觉得好笑。
  可他走到人群里,就笑不出来了,见这些村民每个人手里拿着个小红包,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,他很奇怪。
  “乡亲们,咱干沟村的恩人就要走嘞,以后大家都难得见到了,但咱们的恩人给咱干沟村留下了永远都忘不了的水窖,让咱们祖祖辈辈以后都不用再渴了。现在,请你们把自家准备给恩人的礼物拿出来吧,放进村长和支书提的麻袋里,把你们的心意汇集在一起,让恩人带上这份咱干沟村全体村民感激的心意吧。”
  陈老师站在高处,用吼的声音说。
  王老五看到过行贿的,自己曾经也行贿过,但还没见过集体行贿的,让这些贫困的村民给自己行贿,这还了得,出这个主意的人该枪毙,所以他站到陈老师站的地方,高声的说:“乡亲们,你们不能这样,别听陈老师的,把礼物收回去,我不能要,你们的心意我领了,但礼物决不能要啊!”
  陈老师拉王老五下来,把自己手里的小红包打开给他看,并给王老五说:“这是狗头枣,是咱干沟村的特产,每家都有几棵枣树。乡亲们商量后决定,每家把自家最大最红的枣挑出来十枚,作为感谢你这个恩人的纪念品,你要是不收,乡亲们会觉得你嫌礼物太轻嘞。”
  王老五看了一眼红布包着的红枣,还真是惊呆了,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,原来是红枣,但这份礼物,比十个金蛋还要金贵,因为那一粒粒被红布包着的狗头红枣,在王老五的眼里变成了一颗颗红心,是干沟村乡亲们的心啊,礼物可以拒绝,但真诚的心怎能拒绝呢。
  王老五再次被朴实的村民感动得泪湿了,眼睛模糊了,看着一张张真诚朴实的脸,一双双情深意切的眼睛,男女老少手里的小红布包,他不再拒绝,任凭村民把手中的小红包放进村长和支书提着的麻袋里,每个村民都很小心的把手里的小红包轻轻放进去,怕把它打碎弄疼了一样的小心,王老五跟在村长和支书后面,流着泪,与每个村民握手道别。
  而郝冬梅跟在他后面偷偷的笑,她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王老五哭了,上次自己还和他一起哭,那是因为自己也被当时的场景感动了,而这次不同,因为自己也是个阴谋参与者,所以看到王老五被感动得流泪,她就好笑,现在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的哭了。觉得王老五哭起来很难看,除了流眼泪,还流鼻涕,嘴角向两边裂开,鼻子还一耸一耸的,让人看了不想笑都不行,因此郝冬梅在后面笑,还和村民们做着鬼脸。
  等村民都把小红包装进麻袋,两只袋子都快装满了,村长和支书把袋口扎紧,等王老五把后备箱打开,里面只能放得下一只口袋,另一只就放在车的后排座位上。王老五站在车子旁边,双手合十,向村民们鞠了一躬,挥挥手,钻进车里,把车启动。
  郝冬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,仍在看着王老五笑,而王老五等心情平静些后,才发现郝冬梅在笑话他。
  “你看我哭,就那么高兴吗?”
  王老五看她一眼后问。
  “哥,你哭的样子很难看,以前没人告诉过你吗?”
  郝冬梅扑哧的笑出声来说。
  “是吗?真的很难看吗?我怎么没觉得。”
  王老五说着,把头上车子的镜子翻下来,看自己的脸。
  “哈哈!哥,你以后别再哭了,那样子很像小丑。”
  郝冬梅见王老五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样子,更是好笑了。
  “你个小丫头片子,敢拿哥开涮!”
  王老五自己也笑起来:“你以为你哭起来就好看啊,你哭的样子像个没眼睛的大嘴鸭子。”
  “才不是嘞,你才是大嘴鸭子呢。”
  郝冬梅娇慎的回答。
  “眯着眼,裂开嘴,不是大嘴鸭子还能是什么呀?”
  王老五取笑着郝冬梅。
  两人一路上说笑着,也不觉得寂寞,到黄土坡,吃了碗郝冬梅母亲做的手擀面后,没停留多长时间又上路了。
  “哥,你收到俄给你写的信了吗?”
  郝冬梅终于问出了信的事。
  “信?什么信?你写信给我了吗?”
  王老五装着蒜,他早知道郝冬梅会问信的事情,所以自己已经想好怎么回答她了。
  “没收到吗?俄是寄到你公寓那个地址的呀。”
  郝冬梅还真以为王老五没收到呢。
  “那肯定寄丢了,以前也有同学说给我寄了包裹,我压根没收到过,你想,连包裹都能寄丢,何况是信呢。”
  王老五瞎编着。
  “俄是寄的挂号嘞,寄不到也会返回给俄的呀。”
  郝冬梅以为还没寄到:“也许没寄到你就出来了,等回去后,可以收到的。”
  “也许吧。”
  王老五看一眼郝冬梅,问:“很重要吗?有事情不给我打电话,怎么写信了呢?”
  “等你回去收到信,看了就知道。”
  郝冬梅有些脸红的说。
  “都见到你了,再看信有什么意思啊,不看也可以的。”
  王老五轻描淡写的说着。
  “不!你一定要看,信里写了很重要的事情嘞!”
  郝冬梅生怕他收到信也不看,所以强调着说信里有重要的事情。
  “很重要的什么事情?你现在给我说不就可以了嘛,还那么麻烦的看信。”
  王老五知道她不会说出信的内容。
  “哎呀!你看信就会知道了!”
  郝冬梅不想让王老五追问,所以也装着不耐烦起来。
  “好吧,那等着看信吧。”
  王老五接着把话题岔开:“给你买明天的飞机票,怎么样?”
  “可俄想多陪陪晓芊姐姐,晚点回去也可以的。”
  郝冬梅除了想陪蒋晓芊外,主要是想和王老五多呆几天。
  “有我陪着她呢,你安心的回去上学吧,我给你买明天的机票。”
  王老五说着拿出手机,打了订票热线电话把机票订了。
  郝冬梅等王老五订完票,才开口说:“哥,你这个人,对俄这么好,对晓芊姐姐也那么的好,这个世界上,在没遇到你之前,俄还真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好人嘞。”
  “是吗?是不是对你太好了,看来以后我得对你少好点,多骂你才是,免得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个傻瓜样的好欺负。”
  王老五开着车,和她说着笑。
  “你才不会骂人嘞,你知道咱干沟村的人都怎么夸你吗?”
  郝冬梅没等王老五问,先说了出来:“他们都说,你这个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干沟村的,你是老天爷爷派下来的天兵大元帅,说你将来长命百岁嘞。”
  “哈哈!把我这个凡夫俗子,都说成神仙了,没那么玄乎,这个世界上,没有神仙,只有爱心,别说是我,其他有爱心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况,都会和我一样做的,海川的所有员工,从上到下,每个人都出了最大的力,我只是代表他们来完成他们的意愿而已,要说感激,最应该感激的是他们。”
  “哥,你说晓芊姐姐会死吗?”
  郝冬梅一想到蒋晓芊,心里就伤心得疼,忽然这么问道。
  王老五看一眼郝冬梅,然后神情凝重的回答:“人都要死的,有的人早一点,有的人晚一点,世界上没有不死的人,只有不死的精神,一个人,只要在活着的时候,做了对别人有意义的事情,他的精神就不会死,但有的人活着,尽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,这种人活着比死人还可怜。”
  王老五的这个生死道理,任何人都清楚,可做到的人,又有几个呢。郝冬梅听着王老五的话,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远方,似乎有所领悟,但又似乎很迷茫。


【第三卷:夏日的温情】 (42)飞赴岛城(上)
  蒋晓芊从王老五到干沟村后,就想念起他来,似乎觉得自己等不到王老五回来了,好像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似的。她又开始不想吃饭,晚上也睡不着,疼痛也在慢慢的加剧。有王老五陪伴在身边,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个病人,可王老五一走,心思又回到了现实的病痛中。
  第一天晚上,蒋晓芊躺在病床上玩了一会电子游戏,一个人玩实在没意思,就放下游戏,打开电视看,电视里的广告多得把眼睛都晃花了,于是她让母亲放DVD碟子看电影,看着屏幕里的甜蜜爱情,自己心里反而觉得更加的伤心,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人世,再也不能和心上人谈话、嬉笑和玩乐了,再坚强的人,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,何况蒋晓芊一小女子。
  “妈,我不想死!我要活着!要和武哥一起好好的活,我还没活够呢!”
  蒋晓芊先是流泪,然后随着话语,嚎啕痛哭出声来。
  蒋晓芊母亲看到她这个样子,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,劝解她,看着这个可爱美丽又聪明的女儿,现在变成这个样,当母亲的,伤心欲绝,是可想而知的,她能有什么办法,唯一能做的,只有把自己的女儿紧紧搂在怀里,心中难受得哗哗的老泪横流:“娘知道,知道你的心思,娘也不想让芊儿离开娘,娘知道你这是想你武哥了,他不是说两天就回来吗?你马上能见到他的。”
  “妈,武哥是个好男人,我爱他,我想在死前都和他在一起。”
  蒋晓芊在母亲的怀抱中哭着说。
  “好,娘让你们在一起就是,只要你开心。芊儿,别哭了啊,医生不是说了嘛,过度的难过,会加重病情的。”
  母亲给蒋晓芊抹着脸上总是流不完的泪水说。
  “我想去海边,去岛城,和武哥一起回去,以后死了,也要留在他的身边。”
  蒋晓芊说着抬起头来,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:“就让他把我安葬在岛城,那样,武哥还可以经常的去看看我,我也可以常常的看到他,和他说说话。”
  “恩,娘给你爹和你哥说说,他们会同意的。明天你爹和你哥都要来看你,娘会让他们答应你的。”
  蒋晓芊的母亲抚摸着她的光头,轻声的给她说着话。其实最难受的是她,眼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爱女,还没过几天幸福的日子,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,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,不经历过,还真难以理解。现在,这个自己最疼爱的闺女是数着天、数着小时的活,随时都有可能死去,而在这最后为数不多的日子里,能有个她自己心爱的男人陪伴着,死也不会觉得孤独,所以她母亲能理解蒋晓芊的想法。
  王老五和郝冬梅是在晚上到西安的,两人直接来到医院,在医院门口,他还买了束红玫瑰。当进到病房时,看到蒋晓芊她父母和亲哥都在。
  “晓芊姐姐,你看上去好了很多嘞。”
  郝冬梅进门就跑到病床边抱着蒋晓芊说。她在回来的路上,王老五就交代好她,不许再在蒋晓芊面前哭,那样会引起她更加的伤心,所以郝冬梅见到蒋晓芊时,虽然想哭,但还是满脸堆笑的去抱她。
  “冬梅要开学了吧?可要努力学习哦。”
  蒋晓芊也脸露微笑的抱着郝冬梅,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,眼睛却盯着王老五手中的花。
  王老五进门后与蒋晓芊的父亲和亲哥握手交谈,他们都从蒋晓芊母亲口里知道,这个男人是蒋晓芊深深爱着的人,而且这段时间,一直是这个男人陪着蒋晓芊,所以对王老五很热情。
  王老五与父子俩打完招呼,才把在医院门口买的一束红得发紫的玫瑰花,拿到蒋晓芊的床前,双手递给她。
  “还是第一次送你花呢,不算晚吧?”
  王老五微笑着说。
  “是红玫瑰!真香!谢谢你!武哥。”
  蒋晓芊接过玫瑰花,把鼻子凑近,深深地闻了一下后说。她在王老五进门时,就看见了他手里的花,知道是送给自己的,所以在和郝冬梅拥抱时,眼睛始终看着王老五,也看着他手中的花,才分开两天时间,她再次看见王老五,犹如和他分开了很久。
  郝冬梅这次没有吃醋,而是觉得王老五很能体贴人,在门口买花的时候,她知道是要送给蒋晓芊的,自己还帮着王老五挑呢。此时她坐在床边,看着蒋晓芊幸福的表情,自己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。
  “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?有没有增加点饭量啊?”
  王老五说着坐在床的另一边,和郝冬梅两人刚好两边围着蒋晓芊坐着。
  听到王老五这么问,像个做错事的小孩,蒋晓芊不好意思的把眼睛迈开,她知道自己今天没吃东西,心里觉得对不起王老五似的。
  “芊儿在你走后,就很少吃了,今天连参鸡汤都没喝。”
  蒋晓芊母亲站在床尾,像是在告她的状一样,给王老五说。
  “我走的时候,不是说好了吗,两天就回来,你也答应我要好好吃饭睡觉的,怎么这么不守信呢。”
  王老五装着很生气的样子,接着说:“今天不想吃饭,那喝点鸡汤总可以吧?”
  “恩,我喝。”
  蒋晓芊很听话的答应喝汤,她很感激王老五,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,她不想让他难过,所以不想喝也要喝,这鸡汤,她不是为自己喝,而是为王老五喝。
  “你等等,娘去热热再喝。”
  蒋晓芊母亲高兴的忙去热参鸡汤了。
  “这才像个好孩子。你们俩说说话,我和你父亲他们聊一会。”
  王老五看看蒋晓芊,又看看郝冬梅说。
  在蒋晓芊和郝冬梅说着话的时候,父子俩与王老五一起出了病房。
  “真是感谢你,俄也应该叫你哥吧?”
  蒋晓芊的哥握着王老五的手问。
  “别说感谢的话,晓芊我们有缘分。她病成这样子,我知道得太晚了。”
  王老五有些伤感的说。
  “娘都给俄说了,俄妹要是没有你,可能早就……俄妹她想到海边,想和你一起到岛城去。刚才在你到来前,咱和爹娘正说这事嘞。”
  蒋晓芊的哥比王老五高大,完全一个陕北大汉。
  “是吗?晓芊想得对,海边空气好,岛城本来就适合疗养,你们同意她和我一起回去吗?”
  王老五听说蒋晓芊想到岛城,开始还有些犹豫,但他马上就知道蒋晓芊的意思了,一个想死在爱人身边的女人,作为一个男人,能拒绝吗。所以王老五马上理解了她,也决定带她回岛城,了却她最后一个心愿。
  “咱们是怕你不方便,所以想问问你,俄妹的这个要求,也许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遗愿了,你能答应她吗?”
  蒋晓芊的哥像是有些哀求似的问。
  “没什么不方便的。我马上和那边医院联系,让她尽快的过去。”
  王老五说着拿出电话,给李云打,他先让李云在那边医院把住院的事情联系好。
  蒋晓芊的父亲和亲哥看着这个男人洒脱的样子,觉得蒋晓芊终于看对了一次男人,以前她认识的那些男人,没一个能这样对她的,尤其是她生病以来,听蒋晓芊母亲说,那些过去围着她打转转的男人,没一个来看过她,似乎躲瘟疫一样,都藏得远远的,常言说,患难见真情,人活着,有几个人能真正在患难来临的时候,还能不离不弃的呢,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,夫妻都能这样,王老五和蒋晓芊不是夫妻,却比那些夫妻还有感情,世间能有几个如此的男人呢 。
  王老五和李云讲完电话,给父子俩说:“这几天内,那边就可以把住院的事情安排好,用不了多久,我们可以过去了,你们能放心我带晓芊过去吗?”
  “谢谢,真是感谢你。该多少钱,俄都会出的。”
  蒋晓芊的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,都没考虑钱的问题。
  “这些你们都不用管,我说了,我和晓芊有缘分,让伯母一起过去可以吗?那样,晓芊妹妹心里会更好受些。”
  王老五没想过要用他们的钱,他只想着让蒋晓芊活得开心些。
  “好的好的,娘和你们一起过去。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。”
  父子俩还能说什么呢,看着这个爽快的男人,蒋晓芊的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,也没遇到过。
  王老五说做就做,他先让郝冬梅回去,然后在三天内,把蒋晓芊到岛城的所有手续办妥,为了让她在飞机上舒服些,还专门买了头等舱。
  蒋晓芊在收拾行李的时候,特地把一个长方形,像是装首饰的楠木盒子也带上,王老五没问那是什么,他不爱打听别人的事情,尤其是女人的一些秘密。
  王老五同时带回岛城的,还有干沟村村民们送的那两麻袋狗头枣,那装满了朴实农民红心一样的麻袋,他要带回去,把它们分给海川集团的员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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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三卷:夏日的温情】 (43)飞赴岛城(下)
  到岛城飞机场,李云带着一个肿瘤科的医生和两名护士等在出口处,见王老五他们出来,两个护士推着活动床上去让蒋晓芊躺在上面。
  蒋晓芊有些虚脱了,在飞机上吃了两次止痛药,下飞机后,几乎是靠在王老五的身上走出来的,她躺上护士推的手推床,手还握着王老五的手。
  李云走上前来,给王老五说:“救护车在外面,她需要吸氧。”
  然后给两个护士说:“给她打一针杜冷丁。”
  边说边走出机场,王老五看着蒋晓芊被抬上急救车,她的母亲跟着车一起走后。他才去领了行李,到自己寄放了一个多月停车的地方,开上车交了费用,不回家,直接朝医院而去。
  王老五为蒋晓芊所做的一切,寒冰不知道,她只知道王老五去了陕北,三天两头的相互通个电话,也很少讲些情意绵绵的语言,都是相互问好,没说几句就挂了,相互在晚上也发发短信,王老五始终都没提起在陕西的任何事情,所以寒冰不知道王老五在那边,为另一个女人所做的一切。
  这一个多月来,寒冰去过几次王老五公寓,帮他收拾收拾房子,开开窗给房子透透气,有时候自己也在那里睡觉、过夜、看书什么的。她从不怀疑王老五在外面的生活,像相信自己一样的相信他。
  最近,寒冰总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,老犯困,连上班的时候也打瞌睡,总是哈欠连声,晚上睡得也很早,她的睡眠一直很好,从来没这样过,而且饭量也在增加,过去只要在夏天,胃口都不好,可是这个夏天,寒冰特别的能吃,不仅老是觉得饿,还喜欢吃酸甜的水果,她感觉体重明显的增加了,虽然她是个医生,因为也没其它什么不舒服的毛病,所以没太在意,也没吃什么药。
  这天中午,寒冰刚要下班去吃午餐,看见李云带着不是内科的一个医生和两名护士,坐上急救车出去了,她也没问别人出什么事情,只是觉得奇怪,李博士怎么也出急诊呀,她到医院上班都快两年了,还没见过他和急救车出去过。
  寒冰吃完午餐,中午在自己单身宿舍睡了一个午觉,因为怕太阳晒,所从宿舍回办公室的路上,打了把防晒伞,她走到住院部大楼前时,看到了王老五开着车从身边经过,停在前面停车场里,她高兴的忙小跑着赶过去,可王老五下车后急匆匆的进了住院部,也不等电梯,直接朝楼上跑去,寒冰在后面喊他,他好象没听到。寒冰心想,是不是他想马上见到自己才这样的,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?她笑了笑,心里说着:‘要回来也不给人家打个电话。’见电梯到了,她忙着挤进电梯。
  等寒冰到办公室,没看到王老五在,以为他到李云办公室去了,可到李云那一看,连李云也不在,寒冰觉得奇怪,难道自己看错了吗?于是她回到办公室,把头伸出窗外朝下看,没错呀,是王老五的车,静静的停在那里的啊,人呢?到哪里去了?
  “寒医生,看什么呢?”
  有个护士进来,看见寒冰把头伸出窗外的朝下看,也过去看个希奇,并问寒冰看什么。
  “哦,没看什么。刚才有人找我吗?一个男的。”
  寒冰问那个小护士。
  “我一直在,没见到有人找你啊。”
  小护士听寒冰说没看什么,有些失望的把身子撤回来,回答着她。
  “奇怪。明明是他来了呀,怎么不见人呢?”
  寒冰自言自语的说着,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。
  “谁呀?你看到谁了?”
  小护士听到寒冰的话,有些好奇的问。
  “呵呵,明星!我的偶像!”
  寒冰笑着给这个比她小的女孩说。
  “寒医生也有偶像?你是别人的偶像,可没听说别人是你的偶像,以前可没听你提起过,你的偶像是谁呀?”
  这个护士是个刚毕业的新人,正是爱追星的年纪。
  “我不告诉你,他是我的偶像,所以应该在我的心里,不能随便说,说出来了,就不是偶像了。”
  寒冰和她说笑着,平时她们就喜欢嘻嘻哈哈的相互说笑。
  王老五走到三楼肿瘤外科,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,见李云也在,没顾及在座的其他医生,直接问蒋晓芊的情况:“人呢?你把人安排在哪里?”
  李云见他进来,先不回答他的问话,给他介绍了在座的几个医生后,才拉着他出来问:“你去陕西,就为这个女人吗?”
  “她怎么样了?没什么事吧?”
  王老五没回答李云的话,只问蒋晓芊怎么样。
  “她和你什么关系?在病房,正在做进一步检查呢。”
  李云又问王老五,似乎蒋晓芊和他的关系,是李云此时最在乎的。
  “没关系。她住哪个病房?你快带我去。”
  王老五简单的回答李云,拉起他的胳膊,要他带自己去病房,似乎看不到蒋晓芊,他心里不安似的。
  “没关系?喂!我说王老弟,没关系怎么会把你急成这个样子?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吧?你把人家怎么了?要知道,寒冰还……”
  李云被王老五拽着白大褂,往蒋晓芊病房走,还是很好奇的问着。
  “你别问那么多,这里的主任你认识吧?请他多关照哦。”
  王老五打断李云的话,边走边交代给李云。
  “我已经早安排好了,这个你不用担心。问题是那女的可活不了多久了,你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一个麻烦?”
  李云以为是王老五惹祸上身了:“就这间,豪华单人病房,按你的吩咐安排的,可不比住酒店便宜哦。”
  王老五没理李云,推开门走进门去,蒋晓芊戴着辅助呼吸面罩,躺在床上没了知觉般。王老五急忙走上前去,正在给蒋晓芊做着检查的医生正要发火,李云进来了。
  “没关系,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朋友。”
  李云给那医生解释着:“王老弟,这位是我们医院最权威的肿瘤外科张主任。”
  王老五抬头对着张主任咧嘴笑了笑,算是打了招呼,他的心思只在蒋晓芊的身上,哪管你是主任还是院长,就算此时在身边的人是美国总统,他王老五也决不会看在眼里。
  等做完检查,张主任走出病房,王老五和李云也跟着出来,张主任给王老五和李云说:“真不可思意,竟然还能活到现在,真是奇迹啊。”
  “怎么啦?她怎么啦?怎么还没醒过来?”
  王老五很奇怪张主任说的话,接连问了三个怎么啦。
  “病人情况相当的差,她的内脏几乎都快衰竭了,现在处于昏迷状态,但能活到现在,说明病人很顽强,她拼命的想活下去,但要做到,是真的不可能啊,真是奇迹。”
  张主任有些吃惊,但又很遗憾的说。
  “还有多久?她还能活多久?”
  王老五焦急的追问。
  “最多两个月,如果她没活下去的信心,恐怕一个月都到不了。”
  张主任很肯定的回答。
  听了张主任的话,王老五才把心放下,他早知道蒋晓芊活不了多久,刚才他担心的是她快不行了,既然还有一两个月,说明她现在暂时没事。
  王老五把蒋晓芊和她母亲安顿好后,和李云一起走到内科李云办公室里坐下,掏出香烟来点上,他很沮丧,虽然自己早有思想准备,可再怎么样也挽救不了蒋晓芊的生命,他深深吸了口烟,拿起李云给他端来的水,一口喝了。
  “看你这个样子,一个多月没见,像老了好几岁,为个与自己没关系的女人,值得吗?”
  李云坐到自己办公桌前说。
  “你不懂!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  王老五抽着烟,表情很严肃的给李云说。
  “对了,要不要见见寒冰?”
  李云好似想起什么来:“她最近可想你了,上班都没精神,总打瞌睡。”
  “等会我去见她吧,你先别给她说病人的事情。”
  王老五给李云说完,自己站起来,拿上水杯又接了杯水,一口喝干,然后把纸杯丢到垃圾筐里,把烟按灭,给李云说了声:“走了啊。”
  走出李云办公室,朝寒冰的办公室走去。
  寒冰和护士说笑了一阵,因为有病人家属来找护士换掉瓶,护士走了,办公室里,就剩寒冰一个人,她才睡醒,此时又开始哈欠连连,于是站起来,走到窗口边,想再确认一下王老五走没走,看着下面的车子,还静静的停在那里,知道他没走,可又不见人,都一个多月了,这段时间,寒冰真的很想王老五。
  “奇怪,他到医院来,怎么不来看我呢?难道他有什么事情?是不是他父母谁病了呀?”
  寒冰自言自语的嘀咕。
(第三卷“夏日的温情”结束,在第四卷“秋天的落寞”中,看到江雪来找王老五,和王老五身心的精彩交融;还有寒冰的归宿;司马文晴找到了自己的爱;郝冬梅和杨汇音的命运如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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